边裁手中拿着受害球，皱着眉和主裁判说着什么。
不用猜也知道是在讨论刚才这一球究竟算不算犯规。
很难说，把球踢上观众席这种事情其实经常发生。偶尔还有些观众会直接将这些被踢上看台的球带回家作为纪念品。
但是这个球不同...
自从英国开始兴起现代足球风以来，还没有人在正式联赛上，将看台上的栏杆用足球踢断过。
太危险了。
昆尼希也站到了场边，和主裁判低声说着些什么。
他的表情何其无辜：对天发誓，真不是故意的。
哪能故意啊。
那看台上都是来支持他们足球运动的亲亲球迷呀！
他怎么可能故意把球踢到看台上呢？何况这可是他们自己球场的看台。
他就是天生力气有点大，联赛最后一场比赛了有点激动，一时没控制好让球飞了出去。
而且这皮球哪能撞折栏杆呀你说是不是？栏杆可是铁做的！
肯定是这球和栏杆的质量多多少少出了问题。多危险呐，还好他这意外一脚发现了！
主教练仔细思考了一遍他的话，看看手上的足球。
对啊！
再怎么说，一个17岁看着还挺瘦弱的小孩，哪可能有那么大力气，一脚让足球飞半个足球场的距离还把栏杆撞断了？
肯定是皮球哪里出了问题。
边裁不信。
受害球明明白白是受害者，哪来的受害者有罪论？
还算是好脾气的西丙主裁说：这样，你再用最大的力气踢一下球试试。
那双金眸中飞快地闪过狡黠，昆尼希知道这是主裁在做和事佬不打算追究什么了。
于是他活像是下一秒就要断气了似的，柔柔弱弱地抬了抬腿，一踢足球。
黑白的皮球在草地上滚了两三米，就停了下来。
边裁：“…”你玩我呢是吧？
主裁判倒是喜闻乐见，这边比赛还暂停着呢。都赛季最后一场比赛了，还是没什么人看的西丙比赛，就这样到此为止算了。
何况孩子哪能是故意的？为了什么呀你说是不是？
看看昆尼希的小脸，那卡姿兰水汪汪大眼睛何其无辜，就差把“都是皮球惹的祸”写在脸上了。
算了吧，为了这点误会，不至于在赛季末给人家小球员一张黄牌。
于是无事发生，比赛继续进行。
这谁能忍得了啊？
坐在被踢断了的栏杆前的球迷刚刚被惊出的冷汗才落下，哪能容忍诺尔斯·昆尼希就这么“逍遥法外”？
站起来抗议还没能喊两声，就对上了回过头看向他们的昆尼希目光。
西德混血小队长颇为友善地朝着他们笑了笑，上下抛着新拿来的足球的动作却有些意味不明。
好家伙。
这谁还敢再吱一声？
这些不知道究竟是哪家球迷的观众头皮发麻，老老实实地坐回了看台上，挺直脊背手背后，如同刚刚被老师批评了的幼儿园学生。
目睹了全程经过的莫拉塔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并不觉得意外。
但随后，他再一次感到了意外：
纳乔有些头疼地看着对面发球。
但是他身旁不远处的居然是他可亲可爱的，戴着队长袖标的诺尔斯大人！
莫拉塔忍不住频频回头看向自己家半场，不明白明明踢中前场的昆尼希为什么站到了自己家门前，一副他就是正经后卫的模样。
昆尼希不是负责进球的前锋吗？！！
他明明记得主教练是这么说的啊，不然为什么主教练会找他一个前锋来作为昆尼希的替补？
后场的昆尼希比纳乔稍微高些，身形却似乎比他瘦弱不少。白色球衣下摆偶尔露出的腰肢都显得有些纤细。
但他站在门将前，脸上满是志在必得。他朝着队友吼了两句，让他们不用顾及，位置稍微前移一点。
主教练胡伦·洛佩特吉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反正他们现在是联赛榜小组第一，这场比赛的输赢根本就不重要，他也就随昆尼希去。
反正为了顶替他的位置，他已经从C队拉来莫拉塔了。
如果没意外的话，这会是昆尼希在卡斯蒂利亚的最后一场比赛了。他选择纵容自己的小队长，孩子想踢什么就踢什么吧。
通常来说，很多人接触足球，都是奔着前锋的位置去的。
在场上的11人中，掌握队内最多进球机会的前锋也最受人喜欢。人们最喜欢看到进球的那一刻，也由衷地为这些球员而欢呼。
在小球员进入青训机构时，第一选择往往都是前锋。只有个别在其它位置非常有天赋的小球员才会选择别的位置。很多时候，后卫、门将，都是因为前锋位置有更出色的人选而被淘汰到前者位置上。
而诺尔斯·昆尼希并不一样。
虽然被上一任教练称为“皇马未来最具有攻击力的矛”，但昆尼希最喜欢的位置却是后卫。是场上最接近自家门将的那个位置。
如果要用昆尼希的话来说的话，他之所以喜欢后卫的位置完全是因为：
“进球进多了就没意思了，还是后卫好玩。每次看到对面前锋辛辛苦苦带球到你面前...诶，你把球断下来了，多有成就感。”
对此，纳乔评价：“老凡尔赛了。”
场上的柏查拉球员一看昆尼希的位置，就明显地兴奋了起来。
半个赛季前，他们遇上过卡斯蒂利亚一次，被狂灌了三个球。
而这次，上一场踢前锋的诺尔斯·昆尼希不知道发什么病，居然站到了自家门将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门将聊起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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