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感觉……
这是又被拉入景中了。
与以往不同的是，楚门能够清晰感知到意识的变化。
两道化身的思维仿佛停滞了一般，他久违地无需在非专注状态下去处理来自化身的信息。
等两道意识复苏时，化身们已是站在一片浅滩上，身后尽是大大小小的船只，只不过这些船样式更为老旧，楚门从未见过。
周围零零散散站了一大片人，约莫有数百。
这些人神色恍惚，显然是与化身一样，都是被拉入景中的。
他甚至看到了【极冰棱】上的一位水手。
“今年收来的仙苗可真不少啊，就是不知有多少能通过资质测试的。”
一名中年修士衣着古朴，一身墨蓝色长褂。
他身旁还跟着两名青年弟子，着湛蓝短打。
修士拍了拍掌，声音清脆响亮，仿佛有魔性一般，将所有人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来来来，都跟上，先跟我去望海崖做资质测试。”
楚门怔然，这处景已近乎于域。
这三名修士可不像是能从外界拉入的，而景中能有人，便已脱离一般景的范畴了。
历史复演？
还是处于某人的记忆中？
又或是梦境，潜意识一类？
……
线索不足，楚门暂时无法推断。
至于他为什么能判断出它不为域，也十分简单。
若为域，【极冰棱】应也是会被一道拉入的，而现在两道化身更像是处于半虚半实的幻境中。
数百人排成乌泱泱的一片跟在了三人后头。
两道化身在人群中逐渐落后，楚门想在人群中找出更多【极冰棱】的人。
“兄台从何处来？”
“我？我天门州渝川县生人。你呢？”
“我是冷原州贡阿县的。”
“哇，你离得比我还远，怎么想到来听潮海阁的……”
“……”
无意间听到的几段谈话让楚门惊觉，这些人仿佛完全不知自己被拉入景中，他们的记忆仿佛出了什么差池，真以为自己是来参加仙宗选拔的。
路途不近，又落后一段后，楚门看到了高堂隆。
这位面相阴鸷的中年人此刻浑浑噩噩地跟着大部队向前走着。
高堂隆也中招了么，表面上倒是看不太出来。
楚门若有所思。
但他知道，元婴作为修行第四境，主要是为让灵识蜕变成神识，并凝聚属于自身的元神法相。
所以修行界也有将元婴境称作法相境的，而到了元婴之后的第五境洞虚境，元婴蜕变成元神，才有可能让法相显神，形成法象。
这便是法景的雏形了。
通常也只有到了第五境，才有把握破除邪祟投影所展开的景。
故而，称其为洞虚境，也称法象境，化神境。
高堂隆应还未修出法相，是有中招的可能的。
没去打扰这位郡守，楚门继续观察着。
人群中，他又看到了杨苓，褚蒙，袁士纪……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随着人潮缓缓往前挪动，楚门一时间看不出来什么，只得从别处寻找摆脱此景的契机。
许是见识得多了，他反而不敢像过去那样直接以剑式·避世莽上。
再者，就算他一人成功避世，出去后又由谁来开船，带他脱离这海上大阵呢？
转换思路，他很快发现了一个先前被他忽略了的点。
那中年修士之前好像提到了资格测试？
邪祟的诡景中应是不会有这类展开。
说明此景多半是由人，或者是有人意识的东西展开的。
看起来，其对于对资质执念很深呐……
就是不知这种执念是资质太差，还是太过优异积攒下的。
重重思虑中，人群移动到了一面海崖前。
崖边，一块碧蓝色的晶石旁很是抓人眼球。
中年修士走至晶石一侧，宣布道：“一个个到显灵石前检验灵根。”
“赵阳，下九品土灵根，不合格。”
“钱由，下九品金灵根，不合格。”
“孙龙，下九品水灵根，合格。”
“李泽安，中八品土灵根，合格。”
……
人群中，下九品的灵根天赋还是主流，不过十数人，楚门就藉此判断出了合格标准，底线为中八品灵根。
而下九品的灵根中独有水灵根能够通过测试。
很快，资质测试中的第一个小高潮到来。
“杨苓，秘五品木灵根，优秀。”
秘五品的灵根放在小宗小派中已是极好的资质，多半会受派中倾力培养。
楚门杀死的第一名修士吴子黔就是秘五品的灵根，在梧山观中颇受看重。
只不过在这里也就让是中年修士眼前一亮，貌似杨苓所在的璇女派中，她也不是最受重视那一类的。
又过去寥寥数人，第二位拥有秘五品灵根的人出现，正是高堂隆。
高堂隆有秘物品的灵根楚门没有太过意外，纵然是修行世家出身，能在他这个年纪修至元婴之境，天赋肯定不会差……
……
“褚蒙，上七品土灵根，合格。”
不一会儿，便轮到了处于人群中段的张礼，陆纯。
两人先后上前，楚门只觉两道意识在看向所谓显灵石分别有短暂的迟滞，就如同先前坠入景中时般。
回过神时，中年接引修士声音已然响起：
“张礼，中八品火灵根，合格。”
“陆纯，中八品火灵根，合格。”
两具化身均继承了楚门本身的属相，勉强合格。
不难发觉，中年修士虽未表露什么，他身后的两名青年修士却是一脸嫌恶。
水火不相容，在听潮海阁这样主水的宗门里，中八品的火灵根比起下九品的水灵根可能也就是半斤八两，甚至还有不如。
当然，楚门也无有所谓。
他又不是真要加入这听潮海阁，资质测下来不好又能如何？
有面板把关，对他而言，难得的是功法，机缘和贵人。
而这些，在他过去的修行生涯中可不少见……
这场测试的第一个大高潮来的十分突然。
轮到袁士纪时，只见这家伙似乎十分抗拒上前。
可没办法，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对抗群体的。
在旁观者眼中，情况便是排到了这小子，他却一直搁那磨磨叽叽。
身后几个船工打扮的粗壮修士眼看着就不耐烦了，强行将他推搡到了显灵石前。
只见中年修士原本还有不满的表情如冰雪般溶解，对袁士纪露出一个谦和的微笑，道：
“袁士纪，超三品金灵根·物相感知，优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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