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十八九岁的模样，眉宇间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从一边眉弓到鼻梁，透着一股凶戾之气。黄头发，穿着黑色t恤，露出的锁骨处布满纹身。
他身后还跟着五个人，同样是一副社会人的打扮，看起来都不超过二十岁。
黄毛看向褚籍的眼神中满是恨意：
“傅籍！当初你在我脸上留下的这道疤，你应该还记得吧？”
褚籍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将姜芝护在身后，侧头低声对她说了一句“报警”。
随后对着那黄毛露出一个温润和煦的笑：
“记得的，很抱歉在你脸上留了疤，但是……我也没想到你这么不禁打。”
姜芝拨打报警电话的手都不禁一抖。
他在激怒这群人。
为什么？
果然那黄毛气得眼睛发红：“你找死！给我上！”
黄毛带头向褚籍冲来，一拳打在他脸上。
褚籍没躲，顺着力道受了这一拳，眼镜被打飞。
他瞟了一眼正前方的监控摄像头，随后嘴角隐晦地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与此同时，黄毛的小弟们有人看见了姜芝的动作。
“她在报警！”
姜芝心一凛，抬头正好看到黄毛打褚籍的那一拳，气得气血上涌。
这家伙斯斯文文的，一看就不是能打的，这时候冲在前面干嘛！
她刚想冲上前把那黄毛暴揍一顿，下一秒，她眼睛一花，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褚籍变了个人似的，反手用更狠、更快、角度更刁钻的一拳回敬了过去。
他的动作熟稔，杀伐果断，眼神中带着狠戾。拳拳到肉，发出声声让人牙疼的闷响，可比黄毛打他的那一拳狠多了。
姜芝惊诧之余，想要上前帮忙，褚籍趁着一击得手的空档，伸手拦住了她：
“你躲到后面去。”
“可是……”你一个人应付得过来吗？
“你穿着裙子，不适合打架。”
他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又重新迎了上去。
这群人显然不是他的对手。
还有一个小弟见他太难对付，便朝着姜芝冲了上来。
褚籍见状，长腿一勾，直把人绊了个狗吃屎。
姜芝赶忙上去补了两脚。
褚籍动作利落、游刃有余，将她护在身后，一点动手的机会都没留给她。
她心中百味杂陈。
之前她可从没体验过这种被护在身后的感觉。
她打架狠，从来都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一个，要不是这样，她那娇滴滴的外表根本没法服众。
她也讨厌“女生不要打架”“女生就应该被保护”“女生打架不行”这种说法。
但他只是因为她穿了裙子。
……
就在这时，警笛响起。
“住手！警察！”
这一声对那些小混混来说，宛如天籁。
一名警察上前，制止了褚籍和姜芝的动作，视线环视一圈，停在了黄毛身上。
“是你报的警吗？”
黄毛还没来得及说话，姜芝站了出来，细声细气地说道：
“警察叔叔，是我报的警。”
警察看了一眼地上哀嚎的几个青少年，再看了看衣着整洁，浑身没有半点伤口的姜芝。
“……”
*
警局。
了解了一番他们的基本情况之后，负责笔录的陈警官对褚籍和姜芝二人和气地说道：
“让你们受惊了，黄胜刚从少年犯管教所里出来，没想到就又惹了事……还好你们都没事。”
“那我们可以走了吧？”姜芝问道。
“当然可以，褚同学快去处理一下伤口吧。”陈警官对他们点点头。
褚籍笑得温和：
“给陈警官添麻烦了。”
“不麻烦，人民警察该做的。”陈警官笑容弧度更大了。
“那您方便给我提供一份今天案发现场的道路监控吗？”
褚籍的态度很好，陈警官思考了一下，答应了：
“没问题，不过只有事发那一段的监控录像。”
褚籍道了谢，拷了一份监控存在了云盘里。
姜芝有些疑惑地问他：
“你要这份监控干什么？”
“少管所出来会有一段时间的观察期，”褚籍的声音很温和，“如果在观察期里犯了事并且闹大了，有很大的概率会被延期释放，甚至转到成人监狱。”
“你是想……”姜芝吃惊地望着他。
褚籍对她笑了笑，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多谢姜同学出手相助了。”
姜芝忍不住笑了：“我也没帮你什么呀。”
姜芝不再追问他的事，视线在他颧骨上的伤口处顿了顿，眼神微闪。
回头看了一眼另一个审讯室里的黄胜，眼中划过一抹冷意。
……
姜芝拉着他去了附近的一家眼镜店。
“你眼镜坏了，重新配一副吧！”
褚籍没拒绝，被她拉着进了店里。
姜芝给他挑了一副金边眼镜，递给他：
“试试这个。”
褚籍不太习惯戴有框的眼镜，但看着她满含期待的眼神，没有拒绝，依言戴上了。
他的脸上还带着伤，但并不严重，只是颧骨处有一片青紫，正是刚开始黄毛打的那一拳。
戴上眼镜后，他转向姜芝。
他和眼镜有一种莫名的适配感，眼镜能柔和他那双偏凶戾的双眸的锋利感，显得整个人斯文儒雅。
金边眼镜比无框眼镜又多了几分贵气。
看着她认真的眼神，褚籍微微挑眉：
“好看吗？”
姜芝点点头。
脑海里只能想到四个字——
斯文败类。
谁能想到现在文质彬彬、温和谦逊的俊美少年，刚刚一个人打趴了一群社会混混。
如果真打起架来，她也不一定打得过这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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