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渊请旨,老母病危回家探望。
碧荷殿边,久远的记忆又袭上心头,曾经还是孩童的他在众人的簇拥下与母妃在这里何等逍遥快活。
“风儿,这花儿是为了人们欣赏而开放。所以要珍惜她的美丽,不要轻易采摘。”
一双慈目看着幼时的自己,拦住他要折花的手。
“母妃,它是为了风儿而开吗?”
“是的,为了风儿,为了所有懂得欣赏它的人而开放。”
伸手捏住开得正艳的一只白荷,苦涩自嘴角蔓延开来。
这是母妃最喜爱的花,那柔美温暖的容颜犹在眼前。
此时,他终于成为了一国至尊,却无法再见到自己的母妃。
甚至于是生是死,埋骨何处都不知道。
来自内心的痛苦让玄冥王的手重重握紧,辗转在手上的荷花之上。
母妃已不在,怜惜它又有何用?
一抹蓝色身影漂浮不定,轻飘起舞而来。
突然,身影嘎然停住,随后疾步走向另一个身影。
“喂,不知道这花是给人欣赏的吗?”
看着那人将手中的荷花碾碎,芊如烟的小脸因气愤而涨的通红。
正一个人思索的当口,突然有人出言质问,玄冥王不悦的抬头。
这小丫头一身蓝色打扮,头无珠钗,身无绫罗。
人到是清纯,略带一丝可爱,那眉间的点红让他微微愣住,似曾相识。
见那人不说话,她更加生气,飞起一脚踹过去。
“下去给花儿道歉。”
玄冥王哪里想到,这皇宫中会有人敢这样对自己,自然毫无防范,也就当然的跌进了荷花池中。
“啊……看朕……不杀……你”
英武威严,一国至尊,却偏偏不懂水性。
看着玄冥王一个人在水中挣扎,她好奇的蹲下身子,双手托腮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活人戏水。
“喂!花儿罚你了吗?你扑腾着叫唤什么,知道错了吗?”
“……你……”
“不要骗我哦,你会水的是吧!”她真的不想跳下去,可是貌似听见他咕咚咕咚喝水的声音。
看着水里拼命点头的男人,她有些动摇了。
“和花儿说对不起了吗?说了我才要救你。”她无辜的看着已经快要沉底的人,有些无奈。
“……”
“怎么变做泡泡了,喂,你别死啊,我可不是想害死你的。”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咳咳……
终于将肚子里的水吐的差不多了,这一刻他想立刻掐死她。
“我并不是存心的,可是你也实在不该就这样残害一朵开得正好的花儿啊,你知道它是等待了多久才有绽放的这一刻吗?我们该珍惜,它是为了我们而开放的。”
扬起的手,停在半空。犹如回到从前,心中不知被什么狠狠敲击了一下。
低头看向她。
这个小丫头认真的给自己拧着衣服上的水,眼里的哀伤是因为他没有珍惜那朵花。
与她拉开距离,“你叫什么名字?”她额前的殷红朱砂似曾相识,又难忆起……
“我叫……小音。你呢?”
芊如烟心中悸动,还好没有说漏,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他肯定会吓坏。
“朕……我叫十四。”
玄冥王回答,这一刻他竟然不想以君王的身份坐在这里。
“十四,太监都是小什么,那我就叫你小十四吧。”
不等他反对,“好,就这么定了。小十四,我们也算是共患难了,以后就是生死之交了吧。”
什么?共患难,这丫头,还真是大言不惭。把自己踢下水,竟然还说是共患难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他的心里似乎没有那么火大,而且连刚才的阴霾也散去了不少。
看她卷起衣袖露出的光洁手臂上的一点朱砂,心知她必定不是这后宫的嫔妃。
“你在哪个宫里当差?”他的声音里依旧是充满了国君的威严,只是这些对于她来说都是陌生的。
“我啊……刚入宫不久呢,还没分。”偷偷的擦把汗,自己真是聪明。如果告诉他,他万一哪天跑去玉雪宫找自己,自己偷跑出来不是就露馅了。
玄冥王点头,想来也是,否则他这一身素衣打扮也就罢了,这与生俱来的威严和气势怎么会被当作个奴才。
“你不快乐吗?”她伸出小手扶上他的眉头。
“怎么说?”排斥的躲闪,她的手却依旧爬上来。
“你的眼睛里写着呢,快乐的人怎么会蹙眉头。”
看着他逐渐舒展的眉头,她才满意的放下小手。
“世人皆有烦恼,你没有烦恼吗?”玄冥王抚过刚才被她摸过的地方。
脸色褪暗,眼神中装满失落,“当然有,可是快乐有时候并不是为了自己。”
看着她落寞的小脸,心中突然一阵莫名的悸动。
“那还会为谁?”
这句话无意间刺痛了芊如烟的心,“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的,尽管娘亲不待见她,可是这却是娘亲对自己唯一的要求。
两个人湿着衣服坐在碧荷殿前,各怀心事,你一言,我一语。
换上干爽的衣服,他坐在龙床上嘴角微微上扬。
奴才,宫婢们才放心的退下,刚才乍一见到浑身湿透的皇上,可是把他们吓的半死。
这难得的微笑,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无人知晓亦无人敢揣测!
“快乐有时候并不是为了自己。”
她阳光般的笑容,甜美的声音重复出现在他的眼前。
有一丝熟悉,一丝陌生。
快乐,这个词有多久不曾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为了别人而去快乐,他再没有这样的人。
玉雪宫
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她抱起雪球一样的猫儿,拈手拈脚就要往外走。
“娘娘要去哪里?”碧衣从外面进来,看见一身素衣打扮的芊如烟急忙问道。
“嗯。我只在门口坐一下下,千万别告诉别人啊。片刻便回来。”
还不等碧衣说话,人已经没影了。
琴音缭绕,犹如漫步云端。此刻,自己仿佛也化作精灵游走于天际。
每天的这个时候,她都会抱着娃娃坐在枯井中的夙璃宫的门外聆听着。
几天下来,她似乎开始怀疑自己也许已经练成了轻功,也可以屋上屋下飞来飞去的。
“娃娃,好听吧。只是为什么我这么冷呢?”
忘记了问着猫儿的名字,她便给它起了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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