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三个人吃饭，蒋觅跟宋渊跟俩大胃王似的。菜都吃的干净，在章临的意料之内。
可这么大一份的佛跳墙，都见了底。
章临吃饱后停了筷子，看着他们俩筷子打架。他没做声，只默默的笑了。
做了自己吃是一种成就感，看别人喜欢吃的香，是一种更大的成就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怎么觉得俩人筷子越打越凶。
吃完了饭，往常宋渊来，都是他去收拾。反正有洗碗机，也不要他做太多，放进去就好了。但今天蒋觅在，他很热情的要帮忙。
于是——章临和宋渊都甩手了。
蒋觅收拾的时候的很熟稔，盘子和碗轻拿轻放的塞进洗碗机里。用抹布很细心的擦桌子台面，灶台上新沾的油渍。中间章临过来一回，让他赶了回去。
他都收拾完过来，宋渊躺在沙发上一副大爷样。茶几上还摆了一小碟的山楂条，是章临自己做的，他在视频里发过。
蒋觅一巴掌就拍在宋渊身上，呵斥道。“坐好！”
“坐什么好，沙发不就是用来躺着的。”宋渊说是这么说的，但在蒋觅多年淫威下，还是起来老老实实的坐好了。
“晚上我不走了——”宋渊看着蒋觅，用眼神询问他。
“我也不走。”
厨房是章临的命根，收拾完。他当然要过去看一下，检查检查了。回来正好听到这个话“——没地方。”
“我住卧室。”宋渊抢先说道。
“我住卧室。”蒋觅道。
“——就一个卧室。你们俩都回去，让司机来接。”章临面无表情的下达驱逐命令。
多年没见，虽然没有太多的生疏感。但还是会有点别扭。
章临是个不愿意为别人委屈自己的人。
“不回去！”宋渊斩钉截铁的回道。
蒋觅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意思也很明确，不准备走。
“外头雨好大，司机也很辛苦。而且，觅哥住的离这边特别远。”宋渊开口解释道。
“——那——安静点。你们自己商量怎么住吧。”
宋渊被子毯子什么都找得到，都十点了，时间不早了，章临道了晚安后，直接上了楼。
宋渊跟蒋觅也进了卧室，这卧室原本就是主卧，空间还是挺大的。俩人坐在飘窗上，宋渊悄摸摸的去酒柜拿了酒杯和酒。开着飘窗上头的小灯，俩人边喝边聊。
“我哥人是不是特别好？”
“我早就知道，比你这熊孩子好多了。”蒋觅晃着酒杯，偏头看着夜幕下大雨中的城市。灯影起伏，明明灭灭。
飘窗在大，离玻璃也是近的，森森的寒气往这漫。冻得蒋觅一激灵。
他好像是在跟宋渊争风吃醋，自己幼时就发现的宝藏如今被别人也看见了。就好像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发现了拿走了。
可宋渊都二十三了，不是从前只会整天寻人打架的熊孩子了。知道他该怪的人是谁，知道谁无辜。他们是带着血缘关系的亲人，关系自然会好的。
“哎，你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转变的？”蒋觅问宋渊。
宋渊笑道：“好几年了啊。”
“怎么变好的？”蒋觅实在想象不出，就目前来看，章临也不算个好相处的。他是属于那种，界线非常清楚的人。自己人，短暂相处的，路人。态度非常明显。虽然一下午的接触并不是很久，但蒋觅非常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被列在了第二者。
何况他还有透过屏幕那么久的观察了解。
短暂相处，你好我也好。但再见后，估计永远不会在找你。
“不告诉你，很长——”很糗，也很混。
宋渊狡黠一笑。
楼下到底住了俩个人，还有一个很久没见，生疏的。章临睡的不算安稳，六点多就醒了，外头天都没亮。他在床上又赖了几分钟，奈何他天生觉少，赖也赖不住。
想想还是下去给他们做个早餐吧，吃完俩人都该上班去了。
下楼后看到睡在沙发上的蒋觅，章临吓了一跳。卧室的床很大的，能住的下俩个人。
估摸是觉得变扭吧。再说，这么大的人了。
章临把掉在地毯上的被子捡起来给蒋觅盖上，客厅还是冷的。
蒋觅睡姿很好，规规矩矩的躺着。但沙发似乎睡的他不大舒服，眉头有些紧。蒋觅很英俊，从前是白马轻裘桀骜少年的英俊。如今是内敛有魅力的英俊。
轮廓清晰，五官深邃，浓眉，高鼻。身材还好。
可——是个同性恋
蒋觅本来想接着装睡的，他睡眠也不是太好。听见点动静就爱醒，章临一下楼他就已经醒了。
但他没起身，也没睁眼。没想到章临回过来给他盖被子，也没想到他盖好了还凑的这么近，也不走。
“啊——”
蒋觅觉得他睁的还挺自然的啊，手脚还动了俩下，应该很有缓缓醒来的意思。怎么还把章临吓了一跳，人也落荒而逃。
“帮你捡被来着，早餐想吃什么？”
章临气息未定，语速非常快的问道。
“都好，你随意。”
蒋觅捏着被角纳闷，他有那么吓人吗？
俩个人吃好早餐换上烘干的，还不大整齐的衣物就走了。章临没下楼送他们，只看着他们进了电梯。
电梯下去，章临关上房门，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大雨洗过后的天空，碧蓝一片。太阳从东方升起，日光斜着照进屋里。明亮的光纤，有着锋利又整齐的边缘。章临坐在阴影里，身旁叠的整整齐齐的旧睡衣在阳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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