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泽文早已经派人说过包厢位置了。
安凝砂便跟着齐临兆朝着楼上走去。
齐泽文身边的人在门外候着，看见齐临兆之后便连忙转过去敲了敲门，随后将门推开了。
“公子。”
小厮朝着里面叫了一声，给里面的人提个醒。
“皇叔，安大夫。”
小厮话音刚落，里面便有脚步声朝外间走来。
安凝砂和齐临兆此时已经走进包厢里面，所以也不用避讳人，齐泽文朝着两人行了一个大礼。
“四皇子。”
听到齐泽文这般称呼齐临兆，安凝砂便知道他是知道自己知晓了他们身份的。
三人打完招呼便往里间吃饭的地方走去了，瞧着空荡荡的桌子，安凝砂挑了挑眉。
“颜小姐不在吗？”
“她今天有些事情，可能来不了了。”
齐泽文顿了顿然后脸上快速的挂上了一抹笑。
听着齐泽文说这话，安凝砂的心里也有了计较，看来两人还是没有在一起。
果然是男女主，情路就是这么的坎坷。
“不过这次主要是我想要谢谢安大夫的救命之恩，安大夫若是想要和颜小姐叙叙旧可以下次有机会再约。”
齐泽文这话说的别有深意，让安凝砂觉得他好像在暗示什么。
“也是。”
安凝砂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三人落座之后，在内服侍的小厮便先给三人满上了茶，随即便站到了门口。
没一会儿门就被敲响了。
“我今日点的都是樊盛楼的招牌菜和时令菜，每年这樊盛楼的时令菜很值得一吃。”
齐泽文看着被端上来摆在桌上的菜品，笑着说道。
菜上的很快，不一会儿便上齐了。
虽说中午吃了铜锅子，但安凝砂此时看着眼前的一碟碟精致的菜品又觉得有些饿。
齐临兆是知道安凝砂的，瞧着她虽面色未动，但是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菜品的样子便知道她想吃了。
随即便拿起了筷子，先夹了一口菜。
安凝砂看见齐临兆动筷了，也拿起了筷子朝着自己最感兴趣的菜品夹去。
而另一边正在倒酒的齐泽文回过头发现两人吃上了，有些呆愣。
随后默默的把酒杯放在了齐临兆和安凝砂跟前。
“今日中午没怎么吃，饿了。”
齐临兆看着齐泽文怪异的眼神，淡定的解释道。
……
齐泽文实在是没有想到齐临兆还要给他解释一下，这简直太不像自己这位皇叔平日里的作风了。
“还有，我最近身体不好，不能喝酒，安大夫也不能喝，你自己喝吧。”
……
“好，那皇叔多吃点菜。”
齐泽文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不会说话的人。
“安大夫知晓清平郡主吗？”
吃着吃着，齐泽文突然问道。
安凝砂笑了笑：“不知晓。”
齐泽文这是在怀疑她就是紫藤吗？
“原本还想与安大夫说个笑料，此时看来是说不成了。”
齐泽文笑着说道。
等到吃得差不多了，安凝砂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齐临兆随之也放下了筷子，拿出了自己袖中的素色帕子，矜贵的擦了擦嘴。
齐泽文见状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此时太阳刚刚落山，只起了暮色，天还没完全黑下去。
“安大夫，这是之前欠您的诊金。”
齐泽文从自己的袖口拿出了一张面额为五千两银的银票推到了安凝砂的面前。
“四皇子给多了。”
安凝砂看了一眼那银票上面的面额，挑了挑眉说道。
“这多出来的，一是给安大夫的辛苦费，二是还想请安大夫帮我看一个病人。”
齐泽文彬彬有礼的说道。
此时的齐泽文和宫宴上面有些失态地四皇子很不一样。
瞧着就是在图谋大事的男主。
“病人？好啊。”
安凝砂伸手拿过了那张银票，然后对着齐泽文笑了笑。
齐临兆看见安凝砂对着齐泽文的那抹笑，眼底有些宠溺。
他看中的姑娘，聪明美丽，勇敢无畏。
“择日不如撞日，安大夫现在就跟我过去看看可好？”
“好。”
安凝砂答应的如此快是齐泽文没想到的。
但是他也没有多说什么，这本就是他想要的。
既然这里说定了，三人便从樊盛楼离开了。
齐泽文马车在前，安凝砂和齐临兆的马车在后，一路往东去了。
“你觉得颜喻蓝今日为什么没有来？”
无论怎么说，在林邑城的时候，安凝砂也算是救过颜喻蓝一命，今日她不在其实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尤其是上一次，说的清清楚楚是她们二人一起。
“你不是想到了吗？”
齐临兆看着安凝砂，神色依旧温润。
安凝砂有些恍惚，犹记得两人刚认识的时候，齐临兆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他有些毒舌还有些自恋，可如今的齐临兆看向他的时候却有些小心翼翼地。
安凝砂默了默，她其实不希望齐临兆这样的。
“怎么了。”
看着安凝砂脸色有些不好，手抚上了胸口，齐临兆有些担心。
“没事儿。”
安凝砂摇了摇头。
她要怎么告诉齐临兆她是因为看见他如今的这个样子她很心疼呢。
“如果，我说如果，我可能三五年之后离开了，你会记得我多久。”
过了一会儿，安凝砂转头又看向了齐临兆。
此时外面天已经黑了，马车内点了一盏烛火，随着马车地颠簸，烛火晃晃悠悠地打在两人的脸上，昏黄而暧昧。
“离开？那种离开？”
齐临兆认真的询问道。
“或许是离开了人世。”
安凝砂想了想给出了一个答案。
“可能记不了多久。”
几番思索之后，齐临兆浅笑着说道。
听到这个答案，安凝砂有些欣慰，其中还夹杂着一点点说不出来的心酸。
她不想让齐临兆在自己离开后用一辈子来记挂她。
“那就好。”
努力的压下心中的酸涩，安凝砂甚至是有些开心的说道。
齐临兆看着安凝砂，没有在说话。
安凝砂不知道的是，在她刚才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齐临兆便已经想好了。
若是安凝砂离开了人世，他在送走自己的外祖父之后，也不会再在世间停留。
他没有办法记她很久，记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就算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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